南宋末年,南宋宰相文天祥在广东兵败被元军俘虏,并被带往北方囚禁,途中经过零丁洋,便写了“过零丁洋”诗来抒发国破家亡的感慨,全诗如下:辛苦遭逢起一经,干戈寥落四周星。山河破碎风飘絮,身世浮沉雨打萍。惶恐滩头说惶恐,零丁洋里叹零丁。人生自古谁无死,留取丹心照汗青。
然而,鲜为人知的是,从文天祥被俘到最终英勇就义的4年时间里,竟然有无数江南人民担心文天祥会选择忍辱偷生,不能忠于南宋王朝,而是无时无刻不盼望着文天祥能早一天杀身成仁、舍生取义。
文天祥老部下写“生祭文”劝他舍生取义
文天祥从被俘那一天起,就有人希望他尽快舍生取义了。
1278年12月,文天祥在广东海丰被元兵突袭,服毒自杀未成,被俘。次年四月被押解到广州,而后北上前往大都。文天祥作为俘虏进入江西时,就决心开始绝食,希望船到自己故乡吉安时像为不食周粟的伯阳、叔齐一样饿死守节,“饿死真吾志,梦中行采薇。”在饿了八天后,却没有饿死,由于家乡已过,押解人按着鼻子灌食,文天祥没有能够在家乡殉国。他希望能够有机会逃脱,即使死也不能在荒山野岭中,而要世人关注下悲壮而殉节。所以,文天祥就“配合”押解他的元军,继续北上。
但是,状元宰相文天祥被俘的消息此时已经传遍江南,他一直不殉国,让无数人焦虑不安、坐不住了,唯恐文天祥不死,担心他投降,从而让他与大宋的贞节受损。
此时,南宋王朝已经彻底被灭,“旧中国”的无数官宦要么被杀,要么已经投降,包括文天祥的弟弟,而百姓和原来的低级官僚则是“沉默的大多数”。“沉默的大多数”并非不爱国,甘愿接受异族统治,但他们自己不愿意牺牲,那是“肉食者”当大官者们的事,但他们也有期待,就是希望别人为“旧中国”守节殉难。如今,整个江南都在看着被俘的文天祥,盼望着他早日杀身成仁。也许,他们是害怕又出现一个“李陵”吧。
喊出“沉默的大多数”心声的是文天祥的老部下,也是他庐陵(今吉安)的同乡王炎午。王炎午(1252年—1324年)字鼎翁,是一位爱国青年。文天祥赣州起兵勤王时,王炎午满怀一腔报国热血,参加抗元斗争事业,作了文天祥勤王军中的幕僚,很快却因为母亲有病而回归乡里,并“躲过”文天祥部队失败捐躯或者被俘的机会。
这位当时28岁的王炎午,闻知文天祥押送船将过江西,即作了长达1800余字的《生祭文丞相文》。王氏将《生祭文》誊写近百份,“字大如掌,揭之高砌”,张贴于文天祥可能被押解经过的自赣州、吉安、榉树、南昌等沿途驿站、码头的山墙、店壁诸醒目处。还派人在各处宣读:“呜呼!大丞相可死矣……文章邹鲁,科甲郊祁,斯文不朽,可死……为子孝,可死。二十而巍科,四十而将相,功名事业,可死。仗义勤王,受命不辱,不负所学,可死。……虽举事率无所成,而大节亦已无愧,所欠一死耳……”如果“志消气馁”,“岂不惜哉”!
总之,文丞相应该死,而且要赶快死。他唯有一死方可明志,生命必须毁灭;忍辱偷生或者投降,就却意味精神的死亡。王炎午们做的一切就是为了鼓动文天祥“速死”以保持名节,这并非个体行为。那位曾经入狱探望文天祥,并给其演奏《胡笳十八拍》的道士汪元亮,也在探望过后“勉励”文天祥:“必以忠孝白天下,予将归死江南。”
王炎午的行为,其实代表了当时江南在元兵铁蹄下“沉默的大多数”的道德要求,这篇祭文对当时的震动因此很大。
王炎午如此大张旗鼓地劝文天祥死去,是有着社会心理基础的。中国文化对文人的节气和女人的贞节的重视,在进入宋代以后,已经形成了一种高调的社会文化,但能够自觉实践的毕竟还是少数,多数人并不去殉难,而是劝他人为了崇高的道德价值做出牺牲。这种高调的道德要求在文天祥以前就有存在,在其后也更有发展,但是像王炎午如此大胆地直接提出,形成对文天祥的道德舆论压力,还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次。
文天祥是千古一见的英雄,但是,身未亡,却享受“生祭文”,传世千古,在历史的长河中,也只有文天祥一人了。
有人赞颂王炎午的这篇祭文:“感情壮烈,语言精湛,亦属祭文中的杰作”。还有人认为:“洗练凝重,气势磅礴,对仗排列的句式使祭文铿锵有力,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,有力地推动了当时形成的爱国主义思想浪潮,同时也体现出王炎午本人悲壮激切的忠贞气节。”
劝死文背后的文化悲哀
中国人内心深处有一种道德崇高下对生命的冷漠,那就是对于为敌人俘虏的士人,与被玷辱的女子,都希望能够以死守节。中国也许会善待俘虏的敌人,但不幸被俘或遭侮的自己人,如果不能迅速被杀,则最好及时自杀,以保持士人或者女人的贞节,反正是“期待”他们死掉。投降或屈服,意味着随后无尽的骂名,如果被放回来,那与屈服和变节的结果差不多,一生中也会在道德歧视中受尽屈辱。当然,希望俘虏和被侮辱的女人自杀的人,却是没有牺牲的危险的,他们“安全”地道德观望和审判,其任务只是给女人列贞节牌坊表彰,流传烈士的英雄事迹。
然而,王炎午的祭文,在道德高调主义的热情、壮烈下,却掩盖不住基本生命关怀的冷漠。他不是站在文天祥的生命立场来看待文天祥,而是以自己渴望却不为的道德圣人标准,去要求妻离子丧的文天祥为了那个道德理想牺牲。文天祥的生死,需要他自己的抉择,他的生命权只能由其自己支配;其他人,无论用多少圣洁的理想或者标准,都没有要求别人去死的权利。
道德价值的实现,特别是需要生命的损害和牺牲,完全是个人的自由意志。所以,王炎午劝死文,是对文天祥生命的不尊重和冷漠,它的出现,并非什么文化荣耀,反是一种文化悲哀。
从王炎午写《生祭文丞相文》,到文天祥被杀,其间有长达三年半多的时间。当文天祥在监狱中历尽折磨的时候,江南故国的人竟然不担心他的健康,希望为挽救南宋做出卓越功勋的文天祥能够多活些时日,而是希望他早死。他一日不死,王炎午们的心恐怕都不会安。王炎午们的心一直会为文天祥能够按照自己的“理想”,敢于牺牲自己而担忧吧。
让王炎午们失望的是,文天祥并没有看到他“好心”的劝死文;王炎午们也可以宽慰的是,他们显然低估了文天祥的节气,不用他们的“督促”,文天祥自有杀身成仁的勇气和决心。
1282年十二月初九,是文天祥就义的日子。这一天,兵马司监狱内外,布满了全副武装的卫兵,戒备森严。上万市民听到文天祥就义的消息,就聚集在街道两旁。从监狱到刑场,文天祥走得神态自若,举止安详。行刑前,文天祥问明了方向,随即向着南方拜了几拜。监斩官问:“丞相有什么话要说?回奏尚可免死。”文天祥不再说话,从容就义,终年47岁。文天祥终于杀身取义,壮烈殉节。
千里之外的王炎午得到死讯后的反应,是悲痛,也许更感慨,其中带着心安之情,因为文天祥的死刑早就被他被判定了。在前一篇祭文的使命完成终结之后,他又作了一篇《望祭文丞相文》,第一句话是这样的:“丞相既得死矣,呜呼痛哉!谨此致奠,再致一言。”
文天祥殉难后,汉族人民以各种方式纪念他。1323年,在文天祥家乡吉州的郡学里,他的遗像挂在先贤堂,与欧阳修、杨邦乂、胡铨等并列祭祀。1376年,北京教忠坊建立了文丞相祠,后来,他的家乡吉州庐陵也建立了文丞相忠烈祠。文天祥的文集、传记在民间流传很广,历久不衰,激励着民族的正气。
点评:北宋号称出名相,南宋号称出奸臣。南宋末年,皇帝昏庸,奸臣当道,纵然文天祥再有才能,也是“大厦将倾,非独木能支”,个人扭转不了大局。曾经挽救明朝于生死存亡之际的大臣于谦就视文天祥为自己的榜样,野史中也将其作为文天祥
南宋时期最著名的抗金将领是?南宋抗金名将是
孟珙(1195年—1246年),字璞玉,原籍绛州(今山西新绛),曾祖孟安是岳飞部将,祖父孟林亦是岳飞部属,随军至随州,定居于枣阳(今皆属湖北)。南宋优秀的军事家、统帅,民族英雄,抗金抗蒙名将。南宋中期宋蒙战争爆发后,曾以一人之力统御南宋三分之二战线上的战事,由于其在抵抗蒙古军的杰出表现,被后世军史家称之“机动防御大师”。
藩篱三层
淳佑元年(1241)春,孟珙改任京湖安抚制置大使兼夔州路制置大使,后进封汉东郡侯爵,兼任京湖安抚制置使,统领长江上游、中游的防务,正式成为南宋两个战区的主帅。纵宋朝300余年,没有任何一个武将能达到他的职权。尽管如此,孟珙依然尽心尽责地为国家出力。宋蒙战争的局面基本稳定下来后,孟珙开始着手建立整体性的防御体系。
首先是大本营京湖战区的建设。孟珙引用三国名将陆抗的话:“荆州,国之藩表,如其有虞,非但失一郡,当倾国争之。若非增兵八万并力备御,虽韩、白复生,无所展巧。”他指出,长江从上游的秭归到中游的寿昌(今湖北鄂州,并非宋时鄂州)防线漫长,既有渡口,又有关隘,处处防守的话令人堪忧,因此必须倾全国之力守住荆襄一带。中游重镇江陵城,四周都是良田,孟珙发现这个情况后认为这样的平原没有阻拦,敌人骑兵能够很快到达城下。他亲手绘制工程图,组织军民在江陵附近以沮、漳、汉三条河流为依托,建起堡垒和隘口。后来襄樊的失守直接导致南宋灭亡,证明了京湖对于南方政权的重要性。
其次是屯田。孟珙认为兵以卫民为天职,民以养兵为义务,兵与民相依为命,“立砦栅”与“安耕种”相辅相成。从秭归到汉口,孟珙大兴屯田,调夫筑堰、募农给种,共有十八万八千顷。屯田使得军队的后勤供应得到了充分保障,朝廷也降诏奖谕。
孟珙贡献最大的是藩篱三层理论。他奏请朝廷,准备设立三层防线,第一层设在川东的涪州、万州,第二层设在湘西北的鼎州、澧州,第三层则设在湘西南的辰、靖及广西的桂州一带。全称“藩篱三层”。宋理宗对此也深表赞同,为了能更有力地支持孟珙的工作,宋理宗还特地撤销了四川宣抚司,将孟珙的四川宣抚使改为夔州路制置大使兼屯田使。(宋制,宣抚使高于制置使)这样四川制置司就只管利州、潼川府、成都府三路,四川成了三川,而剩下的一川被纳入了孟珙的直接管理下。
“藩篱三层”是具有远见卓识的,尤其是当时不被重视的第三道防线。孟珙已经指出蒙古军从云南、广西迂回进攻湖南的可能性。但是他反对朝廷随意向广西边境派兵的做法,认为那里遍布少数民族部落,只需要择人分布数地,”使之分治生夷,险要形势,随宜措置,创关屯兵,积粮聚刍“即可,就算蒙古人入侵,如果得不到当地土著的支持,必然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。而一味增兵,不但空费粮饷,甚至可能会激化同当地人的矛盾。果然,在孟珙去世六年后,忽必烈、兀良合台等人过吐蕃、灭大理、入湖南,得到了应验。
创办书院
宋朝是中国古代文化发展的顶峰,读书氛围浓厚。孟珙身为武将,也非常注重文教事业。在挥师抵御蒙古入侵的同时,他不以武备费文事,于战乱之际兴建公安、南阳书院,影响深远。该二书院是没收官僚田庄建起来的,各建房层六十间,“在公安者即名‘公安书院’,实维寇祠旧址;在武昌者曰‘南阳书院’,取武侯躬耕之地以名。” 书院建成后,孟珙奏请宋理宗为其题匾。
为了办好书院,孟珙虽然承担着京湖地区防御重任,但仍亲自选择有学问品行者为山长,全面负责书院的教学及日常管理工作,建立了自上而下书院管理体制。每旬有课,每季有试,空闲时间则学习骑射,大家都在努力学习以成就事业。书院的设立和开放式教学方法收到了良好的效果。
慧眼识英
在多年的戎马倥偬中,孟珙发现和培养了大量人才。这些人在孟珙去世后都发挥了巨大作用,很多都成为了南宋各战场上的顶梁柱。孟珙的几位兄弟自不必说,都是一时良将。袭扰河南之战的王坚、刘整,前者指挥了闻名世界的“钓鱼城之战”;后者主管潼川府路,可惜被排挤后投降蒙古,成了灭亡南宋的主谋大将(王曾瑜语)。而处决败将梁栋的监斩官,就是日后京湖战场大名鼎鼎的名将高达。嘉熙四年(1240年),孟珙收留了一位叫李庭芝的青年,对他十分器重,任命其为主管机宜文字。果然,李庭芝于南宋末年成为淮东的主帅,与蒙元军展开了可歌可泣的斗争。岳飞的岳家军涌现出张宪、岳云、杨再兴、李宝等名将,孟家军的人才也不遑多让。
值得一说的还有南宋最后一位权相贾似道,也是孟珙推荐的。淳祐五年(1245年),时任沿江制置副使、知江州兼江西安抚使的贾似道,在淮西筑城,政绩斐然、名声鹊起。孟珙在了解情况后,认为是个人才,向宋理宗建议让贾似道接任京湖安抚制置大使的职务,并把初露头角的李庭芝推荐给了贾似道(关于贾似道的评价太复杂,此处不讨论)。至少在孟珙最初推荐时,贾似道身上表现出的才华,绝对超过了秦桧当年在靖康之变时的一张嘴皮子。在开庆元年(1259年)的鄂州之战,贾似道的才能得到发挥,甚至受到了忽必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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